动漫杂谈
去饰求真 读毕克官《漫画的话与画》
毕克官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美术家和漫画史家,半个多世纪对漫画艺术的执著和不懈追求,毕先生认识了不少二十世纪中国美术界的前辈,也正因为他的执著,披阅了二十世纪乃至中国古代近代的诸多漫画史料,亲自品尝之后烹饪出精美的佳肴———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有此精神、有此阅历和有此胆识,使毕先生这部新作洋溢着艺术家的品格。 首先是去神化求真实。整部回忆录分“五十年所见”和“五十年所闻”两大部分以及附录。但是,无论是所见还是所闻,都蕴涵一种去神化求真实的精神。年轻的毕克官收集民间年画,也研究年画并对各类绘画风格充满了好奇和兴奋,因此,米谷有气派有厚重的绘画风格让年轻的毕克官醉倒;丰子恺写意的风格也深深地吸引住毕克官,张光宇乃至陈老莲、上国周的画法,也让毕克官激动。因而毕克官在回顾自己的学画经历时,说当时“这也好,那也好。这也学,那也学,显得很贪心。”真实地解剖自己初学时的心态。其实,正是这种艺术上的“贪心”,造就了一个美术家!在回忆与一些前辈美术家交往时,毕克官崇敬但不溢美,甚至包括自己在“文革”中某次“揭发”,都能够真实地写出那个时代那个环境。“文革”过去几十年了,许多事许多人至今仍遮遮掩掩不敢面对真实。其实,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谁能避免呢?再如毕克官访胡考先生时,谈到关于鲁迅先生对漫画的影响问题时,从事实出发,明确认为鲁迅先生对三十年代漫画的发展没有什么影响。去掉了鲁迅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神话和神化,使毕先生对史的理解更接近历史事实。这种真实的记录和表白,还同样表现在毕先生对自己作品《中国漫画史》的自评上,认为虽然出版了,但还有值得推敲和重评的地方。同样毕克官先生回忆“文革”前自己的遭遇时,也是如实表述,比如当年讨论他的入党问题时,同事揭发他崇拜丰子恺,而且给丰子恺送山楂,结果是检查是搁置。紧接着毕先生写道:“今天写出这个过程,一点没有指责那位同事的用意,问题全在大的政治气候。因为在那样的年代里,我千里迢迢去讨教一位佛教士,真是有点‘另类’”。这是真实的宽容。 其次是去虚饰求真诚。这部22万字的回忆录,是由一篇一篇长短不一的文章组成,内容则围绕作者自己学画、绘画、赏画、写书等具体生动的往事展开,看似随意组合,实则纵横捭阖,对中国漫画的人和事,事和画,娓娓道来,读着,让人如沐春风!这春风,就是体现在书里的去虚饰求真诚的特点。比如毕克官在“文革”后帮叶浅予编“漫画选”,结果帮忙之后却因出版社的粗心铸成差错,但叶先生的宽容让毕克官感动莫名。由此在写到这段往事时,毕克官既充满感情又实事求是地写出当时的实情,没有任何矫情和做作。在写《中国漫画史话》和《中国漫画史》之前,他与郑逸梅、季小波、穆一龙、姚吉光、胡亚光等前辈交往时,也是以真诚换真心,使他在收集资料时一路顺风。时过境迁,毕先生在撰写这些回忆文章时,依然充满着真诚! 其三是去偏见求真见。近半个世纪的研究创作,使毕克官先生对中国美术艺术有着独到的见解,对画家画作绝不以偏概全,不以社会地位论画,不以知名度论人,显示了一个艺术家的真见。如从历史实际出发,毕先生在说到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漫画时,特别推崇张光宇、鲁少飞,认为“如果一定要给谁戴上‘漫画’旗手桂冠的话,应是张、鲁两位,特别是张光宇这位二三十年代漫画的倡导者和组织者。”又如对丰子恺漫画的评价,认为丰子恺早年的漫画“是有感而发,完全是心态情绪的一种自然流露”,“艺术品位很高”,“四五十年代和以后的作品,比之初期,显得逊色一些。”这样的看法,是建立在毕克官先生“遍览”丰子恺的漫画之后得出的,因而也符合丰子恺漫画作品实际。同时,又说“漫画”一词并非丰子恺首创,但“当年丰画确起到普及‘漫画’一词之历史作用,不可一概抹杀。”其他的一些画论,大多显示了毕克官先生深厚的艺术功底。 更深夜静,读毕先生的这部有关漫画的回忆录,仿佛在听一位长者叙述艺术往事,叙者谆谆,听者如坐春风,时而恍然大悟,时而闻所未闻,因此让人不忍释手,掩卷之后,心里想得最多的,是想读毕先生其他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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