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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6日,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最后一个年度末(日本一年的年度是到次年3月31日为止),作为最后的长篇动画电影由京都动画着手制作了出来。
消失的章节在原作谷川流的人气轻小说凉宫春日系列中也是被誉为有特别高人气的部分。其影像化更是以超过2小时40分的片长被誉为大作动画电影。由此在一部分人当中,被传是完全再现了原作,就连制作方也自称是“将原作的消失滴水不漏地完全实现了影像化”。然而,这部剧场版,如果作为良质meta-fiction(高层虚构创作,也就是对于世界观的改创作品)的原作轻小说的凉宫春日的消失的再现的话,实际上是完全失败了的。然而正因此成为了最高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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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先确认一下原作有着怎样的高层虚构创作构造吧。首先想直接引用作为对这个说明上最为准确的批评家东浩纪的关于消失的解说。
系列第四作的凉宫春日的消失很有意思。谷川在这里使用某种科幻式SF设定,将主人公送到了时间地点相同的而周围登场人物却都失去了这个系列所特有特殊能力的一种平行世界之中。原本朝比奈实久留是未来人,长门有希是宇宙人,在这个世界里她们却变得只不过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在小说的最后主人公被要求选择是停留在被这种“普通的高中生”围绕的日常中或是回到被这些特殊能力者所围绕着的本来的日常中去。(中略)最终主人公选择了“肯定四月起与凉宫春日相遇后的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回到了非日常当中去,然而这就完全是隐喻了选择了不是自然主义式的一般小说而是轻小说的凉宫春日的读者的选择。笔者将在后面会把这种故事内的虚构和故事外的现实相连接的表现称作“情感的高层故事式诈术”。
将女主人公凉宫春日惹起的非日常式事件一直当做麻烦并采取了被动姿态的主人公阿虚,终于能动地通过肯定这种非日常的世界,从改变后的世界归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从这里,就能简单地总结为,消失就是作为“阿虚的决断和回归的故事”的同时,强烈地肯定了我们轻小说读者的心理的故事。
这里重要的是,将故事的人(阿虚)的情感被置换成了读者的情感,而读者对于非日常世界的肯定直接被置换成了阿虚的成长(决断)的这种替换。这是一种非现实的故事和故事外的现实相连接似的奇妙的错觉。而东将这种对故事外起感情操作的机制称作“情感的高层故事式诈术”。
含有这种把戏式构造的作品在轻小说里并不少见。
比如伏见司的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这个人气作品就是如此。从标题就可以预想得出,在被分类成所谓的“妹萌”的本作是跟预期的“定式”相反,是从兄妹关系完全冷透了的状态下开始的。女主人公的初中二年级的妹妹桐乃由于是完美的美少女,对于主人公的平凡高中生的哥哥京介采取了轻蔑的态度。伏见使用了为了打开这种封锁状况的钥匙,也就是引入了事实上妹妹是“对萌系动画或者妹萌状况的美少女游戏(包括成人向的)无可救药地喜欢着却因无法向任何人明言而困扰着”的这个过剩的设定(仔细想想其实是犯罪行为)。这样哥哥就变得在觉得麻烦的同时,却又不得不直面妹妹和困扰妹妹的问题了。
伏见采取这种设定的战略显而易见。也就像是祈愿“被特殊能力者围绕的非日常”的阿虚的欲望是我们读者的愿望一般的,在是妹妹桐乃“对萌系动画或者妹萌状况的美少女游戏无可救药地喜欢着”(简要地说来就是“萌着妹妹”)的同时,也是我们读着妹萌轻小说。通过“哥哥萌着‘萌着妹妹的妹妹’,并肯定妹妹”的这种套层结构,就连我们自己所含有的“妹萌”心理也被肯定了——高层故事性错觉在这里也能被发现。
由高层故事性诈术产生的阿虚和我们的共犯关系,亦或是京介与我们的共犯关系,这些都肯定了我们的存在。这种奇妙的错觉是一定是作为了一种手法,从而促成了这种有强烈向心力的故事。然而说穿了,这些归根结底还是错觉。也就是,阿虚在“消失”的故事里,看上去像是在经历普通的成长,事实上并非如此。而在这里想先强调的是,这个设置也并非是肯定了我们的存在。
话说回来,上文解说的“感情的高层故事性诈术”的这种“捏造的技法”在世界系或美少女游戏中是一直积极地采用了的。(世界系一般是指“主人公(我)与女主角(你)为中心的小小的关系性问题(我和你),中间没有夹杂具体设定,与世界的危机及世界的灭亡等抽象的大问题直接联系的作品群”。按照此定义新海诚的动画《星之声》、
高桥しん的漫画《最终兵器彼女》、
秋山瑞人《伊里野的天空、UFO的夏天》
可以作为初期的代表性例子。“世界的危机及世界的灭亡”是指地球规模、或者宇宙规模的最终战争或UFO对地球的侵略战争等等。中间没有夹杂具体的设定”是指对于国家和国家机关、社会、以及相关的人几乎没有描写,一种主人公们的行为与危机感直接与世界的危机的同步描写。由于世界系这个词主要是通过网路传播,其意义有各种说法,并没有明确的定义。)或美少女游戏中是一直积极地采用了的。(补充一点,凉宫春日系列,特别是在“消失”里虽然世界系作品的特征随处可见,俺妹却既不是世界系作品也不是美少女游戏。然而,却在构造面如前所述有着与“消失”相似的特征,在故事面也很像美少女游戏)
世界系作品或美少女游戏所含有的“捏造的技法”(例如循环构造,高层虚构创作)是好是坏都通过捏造和隐匿距离或关系性,使得营造出一种仿佛是处于虚构与现实之间的位置的某种现实主义(东所称的游戏式现实主义)。
例如宇野常宽的强奸幻想批判也显然不仅仅是单纯的成人媒体批判,而是对于这种捏造或隐匿的恣意性和被其再强化了的心态的一种批判。消失”或者“俺妹”的确都含有着会形成安易自我肯定化逻辑的危险。然而剧场版“消失”却应该不仅仅限于此。为什么这么说呢?
先从结论说起,那就是因为剧场版“消失”里本应是故事的核心的“情感的高层故事性诈术”出了机能不全的决定性问题。也就是说,“阿虚的决断和回归的故事”和我们观众的同步化被故意避开了的这点。前面说到的作为对于原作的再现是失败的就是说的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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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下面我们试着探讨一下,在剧场版“消失”里,阿虚和我们观众的同步化是如何具体的被避开了的。
作为剧场版“消失”的制作公司的京都动画的一个特点,可以看出其对于实际的风景的一种追踪临摹式的精巧背景设定和对于群众角色的细细描写的绵密性。总导演的石原开玩笑说道“这种在难以发觉的地方全力以赴的不正是很像天然呆的京都动画的风格么?”然而,实际上京都动画所描绘的虚构中的风景,引起了“圣地巡礼”的社会现象,并给现实中被临摹的风景带来了强烈的影响,所以绝非他说的那样简单。
这点关于剧场版“消失”里登场的群众角色的过剩描写也毫不例外,事实上这完全已经超过了STAFF可能抱有的玩玩的意识级别了。例如,剧场版“消失”给予了在原作里没有赋予名字的阿虚的同学全员以名字和详细的设定。并且他们在阿虚的背后,也被给予了十分细致的戏份。这点在看过“消失”前一章的TV动画版“凉宫春日”(2006年,同为京都动画制作)也能发现得出。但是可以说在剧场版“消失”这一点被贯彻得更为彻底。作为一个例子,本作里外野(作为环境音的人的噪杂)也有专门的对话脚本,且全部都是作为有实际意义的会话而存在着的。(外野从它原本的环境音的这个性质里,通常是被随便赋予毫无意义的台词的)
这种惊人的对于班上同学和路过的行人的彻底描写,正正暗示着他们这些群众身上也有着种种故事的现实。此时这些背景角色已不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玩耍,也不是背景装置,不如说是作为注视阿虚的他者的目光而在起着作用。这种性质在故事前半里世界刚刚改变后特别明显。
例如,与本应已被消灭了的朝仓再会时,看着略显混乱的阿虚的这种群众视线的存在感,以及由此引出的阿虚的内心创痛。
而后面伤口撒盐般的在这后面的场景里被插入了的朝比奈实久留的拒绝场景大概就在阿虚和我们观众心上留下了更大的一个爪印了。
再有,对于这一连的事件阿虚的痛心的反应令人感到受虐或施虐般写实地淡淡描绘了出来的这一点。
我们在这里就被抛出了对于角色的欲望之外,变成了被曾是“观察”对象的角色用奇异的眼光观察的对象。美术家、动画批评家的黑濑阳平举出京都动画的代表性三部作品,说道“我们是在通过被角色观察的这件事来观察的这个变为真实的空间的”,在上段这一连的描写里就正好有着通过被角色观察而被赋予的原作里所没有的真实性——只不过是在完全不同的意义上。
对阿虚的动摇和奇行的写实性,也就是客观性描写本身就已经具有了原作所没有的冲击力了。而更进一步地将这种行为放在众多的背景角色的目光前,又仅仅是淡淡的描绘被逼着变得孤独的阿虚的姿态,这个故事前半的演出姿势可以说是相当泼辣。这种写实性描写和他者的目光一起带着“伤痛”,阻碍着阿虚和我们观众同一化的幸福共犯关系。而原作里又到底是否曾有过这种“伤痛”呢?
在考虑原作与剧场版描写的差异的时候,不能不想起前面引用的东浩纪曾经说过的“凉宫春日的忧郁里已经是没有任何描写的了”。他所说的难道不就是如下的意思么。
所谓的小说版“凉宫春日的忧郁”里没有任何描写,正如东浩纪所承认的一样,在文本上的意思是错误的。然而就像他在撤回这一发言的同时说的“只不过在‘凉宫’里,或是在最近的一部分轻小说里所谓的第三人称旁白已被自我意识过剩的现代御宅族的典型自我吐槽所替代了”一样,“凉宫”所代表的轻小说特有的第一人称饶舌体并不一定会正确描写现实。因为这事实上是一种事先通过了视点角色的认识或自我意识的过滤层而形成的某种程度上半透明的描写。而通过京都动画所特有的完美描写力就能确认到,阿虚的痛创和孤独是在某种程度上被轻小说式第一人称饶舌体的自我意识所隐匿和保护了的。
话说回来,这种轻小说式第一人称饶舌体的描写和所谓的“京都动画质量”式的描写的区别,普通地考虑的话,就会想成起因于小说和动画这个媒体的区别。然而笔者却认为这两者所包含的精神状态有着与此同等,或者比这更甚的区别。
前者可以时不时地进行随意的描写(而此种场合里就没有必要观察阿虚的创痛),与世界系或美少女游戏的亲和性也很高。从这一点来说和前面所说的“情感的高级故事式诈术”一样作为“隐匿的技法”之一,也就是可以当做是对世界系式精神状态的反映。相对的,京都动画所设计的描写,可以简化说成是一种电影式的透明。例如阿虚在到达动摇的顶点走不动的场景
有下意识地模仿希区柯克的电影眩晕的演出,
而从长门的双颊泛红
和凉宫的若无其事的睡相
也可以确认,本作中动画式的夸张变形可以说是被抑制到了极限。就像在这种描写的精神状态的水准上,就发生着一种半透明的东西和透明的东西的对立。
正如上文,可以说,“消失”通过对阿虚行为的描写及客观化中显现出来的“创痛”和由描写阶段生出的分歧,避开了这种阿虚和我们观众的同一化的幸福的共犯关系。这时,可以说高层故事性诈术已经在起破绽,而作家前岛贤则更为直接地指出描绘阿虚和我们的彻底解离的演出的存在。以下就是前岛在推特上关于剧场版“消失”的感想。
这部电影在某个高层演出上已经明显偏离了原作——甚至可以说是描绘出了与原作南辕北辙的一种讯息。(中略)阿虚对着自己问道“你到底是喜欢哪边的世界?”。电影里这个场景阿虚的脸映现在屏幕正面,这正是对着电影院内在问着的。很明显这里的我是在指阿虚的同时,也是指的“我们”观众,是一种让人联想到阿虚所迷失的“普通的世界”才是这个真实的世界的演出。当然,正因为阿虚是一种讥讽饶舌却事实上难以自拔地盼望着超常现象的轻小说读者的代表似的角色,这个演出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最终的场景。虽然阿虚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想要将世界真正意义上变回到原来的状态就必须再一次回到“普通的世界”才行。然而,阿虚却将这个归程推迟,“消失”就没有再把这段描绘出来了。阿虚说出“再稍微等等,世界”,就在那个瞬间画面变黑。而最后的“再稍微等一下,世界”也是明显面对着荧屏外的我们而说的。电影“消失”就是将观众和阿虚同一化,让他叫出“还是想回到那边的世界”,却又仅将阿虚送回“那边的世界”,就只有观众被落在了这个世界里。所以在电影里最终阿虚是抵达了与凉宫共度的圣诞节,却不对此在画面中进行描写。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抵达那里。
如果看文面的话,前岛的感想有相当伤感的嫌疑。然而前岛在这里对关于这个作品的争点之“情感的高层故事性诈术”的问题作出了重要的指摘。原作里“选择非日常的阿虚”将自己与“读着轻小说的我们”同步化,使得幸福的高层故事性诈术发生了。然而剧场版里是由“回归到非日常的阿虚”向着“在日常的世界里看着电影的我们”呼喊的这种高层故事性诈术反而使得我们观众与阿虚的解离成了决定性的东西。我们被奇妙地被移出了阿虚所处的位置,并最终被抛弃在“阿虚的决断和回归的故事”之外。
就这样剧场版“消失”作为对原作的再现来说是失败了的。然而,难道不正因此剧场版对于这种简单的自我肯定型高层虚构创作的原作获得了某种自我批评性么?那么这种自我批评性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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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动画月刊New Type(国内动感新势力的模仿对象)在2010年3月号里刊登的分镜STAFF座谈会的大标题是“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既是‘love story’,又是‘阿虚的决心和回归的故事’,更是‘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的这种解释。这是因为,剧场版“消失”里“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是由制作STAFF们的明显意图而首次强调了的要素。
那么下面让我们看看“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是如何被强调的。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发现,这个标题里所写的“love story”是指长门不能实现的悲恋,也可以被算作是一个“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关于长门,由于她是这个故事的核心,应该没有太多必要去详细解说,而这里想关于ED曲的“温柔的忘却”提一下。“温柔的忘却”的歌词内容是关于长门想着未被选中的世界而倾诉道“别忘记这个消失了的世界”。正是表现了“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般的歌词。而担任了歌词原案的正是原作者的谷川这一点更是值得注意。
在“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这面,需要更详细解说的就是关于春日和阿虚的伙伴的超能力者古泉一树的存在。在改变后的世界里,他也没能逃出失去能力而成为不过是“普通高中生”。片中有这个普通的古泉在等电车通过的穿越铁道口向阿虚吐露了如下的台词的场景。
“这是因为我是——这么说吧,我是喜欢凉宫桑的啊。”
“……你是认真的么”
开玩笑的吧?
“我觉得她很有魅力啊”
这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台词一般。古泉用严肃的口吻接着说道,
“不过呢,凉宫桑只是对我的属性有兴趣而已。我仅仅是因为是转校生这一点理由才跟她说上的话啊。不过我只是个普通的转校生,所以最近她看上去也有点腻了吧。你刚才是说SOS团的吧,在个团里你是有着怎样的属性了的呢?如果没有特别的属性的话,那么就代表凉宫桑真的是喜欢上你了的啊。当然这是建立在那边的凉宫桑是我所认识的凉宫桑亦或是跟我所认识的凉宫桑有着同样人格的前提之上。”
我们应该能够从这个和平时不同的古泉的台词里感到一种奇异的感受。只不过从整个系列整体看去,古泉对阿虚的“对于春日来说阿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的这种暗示性台词有过数次登场,说不定在第一眼的时候这句台词也会作为这种台词之一而被忽视。
然而在剧场版里,这个台词在最后追加了“某句话”,使得这句古泉的台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真是很羡慕你啊”
可以说,剧场版“消失”里的“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是被集约到了这句台词里。古泉预感到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属性”而被春日提起的兴趣,并不久之后会被春日所抛弃,而看着真正被春日所选中的阿虚,说出的这句话。
从演出里也能明显看得出这句台词的特权性。原作里不存在的这句台词,几乎完全被电车的轰隆声所淹没,被设计成不加以注意就会听不见的样子。而同时为了强调注视电车驶过的古泉而在此放置了长时间段的空闲,以使加深这个场景的印象。当然,想要听清这个台词的难度的这种若无其事的设置并非是出于为了服务动漫迷的演出。事实上古泉的这句台词其后也两次重复地出现了。
一次是,阿虚从改变后的世界回到改变前的世界的场景。阿虚在启动紧急脱出程序的瞬间,世界暗转,就像走马灯般地至今阿虚所听到的各种人的声音再次重现。而在穿越铁道口的场面里最后听到的就是古泉的“好羡
另一次则是,全部结束后成功回到原来世界的阿虚在病室里醒来的场景。回到原来的那个古泉微笑着对被春日照顾了整整三天的阿虚说明了事实,并说道“只是觉得很羡慕”。
在古泉回到原来的状态使得我们安心的同时,最后这句台词才反过来真正是最隐射出另一个世界的古泉的哀切情绪了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再生了在成功获得“阿虚的决心和回归的故事”的原来的世界里,本应是已经被封闭了的“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的一抹悲伤一般。
正如前岛所说,我们是被从“阿虚的决心和回归的故事”里抛弃遗留了下来。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就仿佛蝉鸣之时里的故事情节被解锁了一般,我们不就变得可以想象其他的众多可能性,也就是“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了么?
这里说到的自我批评性,就是剧场版“消失”通过强调“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从这个“说不定就成了这样了的”的可能性世界的想象力里获得的对于他者的想象力。
最后讲讲关于可能性世界的想象力的可能性。被封闭的可能性,或者说是在终结了的世界中“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是存在的。然而,却不能将这种世界系式的主题单纯归结于感伤。这是因为正如在00年代的想象力一书中进行了世界系批判的宇野常宽所说的,世界系的“不去做”的态度(例如EVA的碇真治)
是被“做/做了”的这种决断(例如***的夜神月)所埋葬了的。
然而这里所显现出的“说不定就成了这样了的”的想象力就像“阿虚的决心和回归的故事”生出了“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一般的,正是因为是只有通过“做/做了”的决断才能庄严地生成的东西。这是一种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所获得的,朝着在“阿虚的决心和回归的故事”的内面消失而去的“未被选中的人们的故事”的视线。在这个视线的眼瞳之中,我们看到了其映射出的后世界系的一种可能性。
优漫网特邀作者:郭文放
2012年2月26日
日本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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